“过得了早，就过得了坎”
4月5日，人们在武汉市吉庆街的“大排档”雕塑旁吃热干面。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摄
“过早”，是武汉人一天里最重要的仪式。对武汉人来说，“过早”的“过”，等同于“过年过节”，又等同于“过日子”，既隆重，也是平常。
随着武汉解封，城市恢复运转，热干面、牛肉粉、豆皮、烧梅、面窝、糊米酒……令人眼花缭乱、垂涎三尺的“过早”美食也纷纷“重出江湖”。这些熟悉的风味升腾起了城市的烟火气，重启了武汉人的生活节奏。
天声街是一条有百年历史的老街，承载着几代武汉人的记忆。这条街也是远近闻名的生鲜批发市场和小吃街，短短500米的街道上，排列着100多家大大小小的生鲜店铺和饮食店。如今，这些店铺重新开门迎客，空无一人的街巷恢复往日喧闹。
徐翔宇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，他和父亲的“徐记鲜鱼糊粉”店在天声街已经开了15年。早上6点，徐翔宇就来到店里，调制当天的鱼糊汤。7点左右，顾客渐渐多了起来，徐翔宇和叔叔一个人烫粉，一个人加汤，出餐速度飞快。用鲜鲫鱼熬制5小时做成的鱼糊汤搭配爽滑的米粉，撒上辣萝卜和葱花，鲜香扑鼻，令食客倾倒。
这家店是徐翔宇的父亲徐汉安开起来的，因为用料扎实、味道鲜美而被食客口耳相传。在没开门的时候，就有熟客联系徐翔宇，问他什么时候能重新营业。等他一开门，老主顾们就都回来了。“他们家的鱼糊粉是一绝，尤其是配上油条。”家住附近的居民蔡女士是徐记的拥趸，在解封后，专门过来吃上一碗鱼糊粉，找回原来的味道。
在家歇了两个多月，徐翔宇也担心过疫情后生意难做。4月12日他第一天开门，不敢准备太多材料，平时每天熬两锅，他那天只熬了半锅。没想到6点半就有顾客上门，一天下来，半锅鱼糊粉还不够卖。
由于不能堂食，他的销售量比往年有所下降，但他依旧乐观。“本以为只能卖出十几份，结果卖出了200多份，这就给了我信心。”徐翔宇说，虽然现在还有一些困难，但好在鲜鱼和其他原材料都供应充足，没有涨价，他的小店就能坚持，“咱要往好的方面想，只要能过早，我们就能做下去。”
在武汉人的心目中，老字号饮食店最能代表汉味，也最能勾起家乡的情怀。位于胜利街的三镇民生甜食馆以煎包、烧梅、豆皮等汉味小吃闻名，是武汉小吃老字号之一。4月8日武汉解封当天，它就率先恢复营业，用不变的美味抚慰人们的身心。
“今年是我们开业20年，也是我们第一次春节不加班。”三镇民生甜食馆总经理陈汉华说。多年来，三镇民生甜食馆为了满足顾客需求，春节也照常营业，今年因为疫情，不得不歇业两个多月。接到解封的消息，他们赶紧开始联系供货商、消杀店面，准备营业。
这家店里的厨师们少则干了四五年，多则干了一二十年，对这家店都充满感情，一听说要开门，大家都很高兴，迫不及待要回来上班。陈汉华给他们每人送了一些苹果，“图个好兆头，平平安安”。
为了防控疫情保证安全，店里每天要消杀两次，不能堂食，只能取餐后外食或外卖，营业时间也缩短到半天。陈汉华介绍，恢复营业第一天，全天的营业额只有3000元，之后营业额逐日增多，现在已达到每天2万元左右，大约是去年同期的2/3。同时，外卖订单大幅度增加，每天都有五六十单。
由于疫情，经营成本有所上涨，三镇民生甜食馆也承担了一些压力，但始终没有涨价。“民以食为天，民生至上是我们的理念，我们想为武汉市民解决过早的问题。”陈汉华说。他也坦言，希望能有一些房租减免优惠，并且能允许餐馆在门外摆设露天桌椅方便顾客。
从早上到中午，甜食馆的顾客络绎不绝，大家自觉地站在门外排队取餐，站在路边大快朵颐。陈汉华还记得，恢复营业第一天，一对情侣来店里用餐，他们家住得很远，是专门坐车过来的。“他们点了热干面，坐在路边吃，一边吃还一边说‘真是好吃啊’！看到他们吃得那么开心，我的心里也特别欣慰。”陈汉华说。
过得了早，就过得了坎。好好吃饭，努力撑起生活日常，武汉的坚韧与活力，正从一个个热气腾腾的早晨里绽放。
（本报武汉4月19日电 本报武汉一线报道组 报道组成员：本报记者蔡闯、安胜蓝、王斯敏、姜奕名、刘坤、张锐、张勇、陈怡、晋浩天、章正、李盛明、卢璐 光明网记者季春红、李政葳、蔡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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